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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來到了好山好水優質環境的花蓮之後,人反而漸漸開始不快樂了呢?」

昨天和他庸庸懶懶漫無目的聊著,十分輕鬆的情境下,談到了這個問題。

對呀,照理說人應該會因為環境的好轉、改變而得到比較平穩、寧靜的心情不是嗎?

那為什麼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?


最後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,針對我個人的現象,有了一些我從來沒有領會過的解釋:


「因為來到了一個沒有太多值得煩惱、憂心的外在現象,一個寬廣遼闊而簡單的生活環境,

所以完全不用再花費心思,在以前那些光影繁亂變幻、人群節奏快速的複雜城市環境之上;

那麼相對地,以前所用來憂慮外在環境的思緒、心力,就轉而用來針對自己的心靈內在世界,

從事進一步的探討、質疑與省思,對於自己的內心層面有了更多角度的觀點、切入點。

然而在反思過程之中,一旦觸碰到腦海裡一些自己長期以來的盲點、缺失,

就會感到膨脹的罪惡感以及無窮大的焦慮、不安.........

尤其是我個人本身,是一個很容易就想太多的人,所以種種的困境於是接踵而來,

然後又慢慢累積、堆疊、沉澱、浮現、凍結,最後終於全數爆發。」


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,卻又讓我覺得有些吊詭的論述。

通常人們不是應該藉由環境的改變,而讓身心品質得到成正比的提升嗎?

為什麼只有我這麼奇怪,周圍環境越好只會讓我更加嚴肅去思索,自己的黑暗面、失敗過去,

最後弄到自己很迷失,然後又漸漸無法控制掌握自己,這不是很犯賤嗎?


也許是因為我個性之中,存在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悲觀本質吧,我想。


那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呢?

他一直跟我提到,我目前的現象或許只是一種過程,

等到我渡過了這個階段、尋找到了繼續下去的答案,一切就能夠逐漸好轉、放晴,

然後又能讓生活與生命提升到另一個階層,用更廣大的視野看待這旅程。


幹,真他媽的說得好好聽!


「那有沒有可能,我一輩子都停留在這個階段,一輩子都無法將自己提升到你說的那個階層,

然後幾十年下來,我的身心還是跟現在的我完全沒有什麼差別,甚至更糟、甚至沒有幾十年好活?」


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,畢竟這完全是視個人的情況決定,

沒有人能夠強迫、也沒有任何人能幫上太多的忙,完全只能靠自己。

所以這才是棘手的地方。


「真的不行的話,你還是去乖乖看醫生、乖乖吃藥、乖乖回診,

別再跟去年一樣任性,相信只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治療.........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!」


碼的,死嘴砲一個。


還好,目前我仍然擁有張學友的歌聲和看不完的棒球比賽,

可以用來支持我現在的生活,讓它繼續在種種不安與焦慮之中進行下去。


※※※


想要試著做一些什麼,明明很有心,卻感到十分無力;

感覺有好多好多的障礙,擺在面前只等待自己去克服。


當別人能夠毫不猶豫,憑著自己的直覺直接向前邁出生命中的一大步時,

我卻要先去面對自己長期的身心障礙,思考著該如何去解決、如何去超脫,

才有機會能跟別人一樣,安心去做自己真正想去做的事。


感到很難過。

自己以前還可以用盡辦法去逃避、去排除一些自己腦海中,對於生活上的念頭、理想;

等到自己偶然間真正去面對了、觸碰了之後,那些以前用來生存的那一套,

突然之間反而顯得綁手綁腳、畫地自限。

如果是一年半以前的自己,那我將會怎麼做?最近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。

關於那時對生命的熱情、不羈,已經是相當遙遠的記憶.........


突然間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,完全就是很失敗;

但我卻遍尋不著那個關於失敗的癥結或關鍵。


感到很悲傷,沒有人能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。

所以這次又要打算騙自己了嗎?就像以往那樣?


我其實很不想再讓自己這樣下去了。


※※※


也許人其實一直都沒變,變的人只有我自己。

如果我變得跟最初的時候一樣,其他人們會不會也回到從前那般,簡單而直率?

但是每個人內心裡、身體裡,不都也有一個各自獨立的「自己」嗎?


所以說,事情並不是我這腦子有病的人想得那麼簡單;

如果我的腦子能夠真的那麼簡單,我也就不會有病了。


感到無限的迷惘。

無限的迷惘提供了很多不可能的結果與過程,讓人們去玩樂與幻想。

而我卻在玩樂幻想之中徹底迷失、墮落,捲入無間的漩渦之中無法抽身。


※※※


有了一個交集,於是自己就會想要設法去製造更多的交集。

很貪心,卻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有些振奮、難得。


這也許是我這半年來,第一次清楚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什麼樣的事吧。


但為什麼總是充斥著讓人退縮的罪惡感?

不行、不行、不行,一直這樣下去什麼都將做不成的。

該是學會進化的時候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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