該怎麼說呢,關於在數位文化中心的工讀,做了幾次之後越來越熟練是沒錯,
然而當我做事速度越來越快,就會發現時間實在是過得太慢了,
最近這幾次工讀下來,常常都是只用了半個小時,就把事情通通做完了,
澆花、加飲用水、掃地、餵魚、送公文、收公文、收郵件、幫學姐們跑腿,
這些事情都被我在三十分鐘內一次幹完,然後接下來的時間就尷尬了,發呆、在辦公室晃來晃去、東摸摸西摸摸,
不禁讓我一邊耗時間,一邊在心中響起蕭亞軒的那首摸摸摸。
可能我在公眾場合就是屬於那種閒不住的人吧,學姐們人都很好,但我也沒天分去跟她們裝熟,
頂多去問問她們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,不過通常額外要做的事情也不多。
我也不是那種為了拖時間,所以把事情慢慢弄慢慢搞的人,我一向都喜歡速戰速決,
這一秒交待的事下一秒能完成就要完成,不希望把它們擱在那邊,不然我會容易忘記。
多出來的那一個半小時,還真是難熬呀,覺得自己在辦公室晃呀晃的,
一定會帶給學姐們不小壓力吧,可是如果跑出去晃,似乎對於自己工讀生的身分說不大過去;
學著沒事找事做,又好像覺得這樣很白癡、浪費資源,像我今天就把一瓶花拿去洗,
把枯萎發黑的枝刮掉,讓它露出底下翠綠的枝,再把它們放回去花瓶裡面,順便把水換一換,
說有多無聊,就有多無聊呀。
今天下班之前,又餵了一次魚,因為我實在是太無聊了。
可是,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,像我這種沒有太大能力的工讀生,困難複雜的事情也不可能讓我去做,
太簡單的事情我又太快把它們秒掉,搞得時間還剩下很多,要慢慢摸摸摸把它摸完,實在是很苦惱。
還是大門的工讀來得有趣一些,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些不同的人進出學校,
換證工作嘛,就像是在玩太鼓達人一樣,車子開過來,我人就湊上去,Bingo!
唯一比較困擾的大概就是站久了,腳會有點痠吧,不過就當作是磨練自己的體能也好,
站在警衛室的門口,吹著一陣一陣的花蓮風,這種好日子以後大概也不多了吧。
※※※
坐在軟軟的椅子上,一面帶著微笑訴說著自己的故事,一面欣賞著諮商師被過度驚嚇的神情,
這一刻,還挺有趣的。
相較於三年前在台大的房間裡,此刻的我是如此險惡與狡詐,
沒有當年病症初期的恐慌和無助感,取而代之的是微笑中的輕描淡寫,以及那分長期歲月沉澱後的冷靜。
也許如此一來,對方便會更加明白,我已經無藥可救,病得不輕。
「我發覺當你在講這些不開心事情的時候,你的臉上都還是掛著笑容的。」
是呀,如果我哭得出來的話,今天我也不會來這裡了。
艾羅稀坐在一旁,翻著一本恐怖小說一邊對著我點頭偷笑。
我成為了諮商中心的大魔神,
善於偽裝卻又不會拒絕承認自己的虛偽,
用各種角度來切割解剖自己,說明前面沒有未來、後面沒有退路的事實。
所以人是為了什麼價值要選擇繼續活著?
要我答應,千萬不可以做出傷害自己的事,至少在諮商的這段期間裡面;
我笑了笑,有什麼事會比自己內心三年來的自我思緒傷害還要嚴重的?
這些日子我是怎麼撐過來的?說穿了,就是用你們口中的自我傷害,一路支持自己到現在。
走出諮商中心,沒有陽光,
覺得自己距離自己的死亡,又更加邁進了一步,
只是嘴巴覺得好渴,因為好久沒有跟人面對面說這麼多黑色的話了。
還是覺得妳最好,妳是有溫度有情緒的,
不像他們那樣專業。
※※※
上個星期五周末,跑去打排球之夜,看到男排復甦覺得很熟悉很有感觸,
彷彿看到自己大一時剛進來的樣子。
有同學問我說要不要回來一起練呢?現在有老師幫忙在帶球隊,氣氛很棒。
我說,還是算了吧,體力已經沒辦法跟當年比了,時間上也不希望系壘系排二頭燒,這麼緊湊。
其實我內心是對自己說,就讓關於排球的美好記憶全數都留在大一吧,
不想要破壞它曾經在我腦海中的美麗印象,就讓它永遠停留在那個時候吧,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。
因為我已經無法跳得跟從前一樣高,跑得跟從前一樣快,熱情也無法像從前一樣高漲了,
我沒有辦法盡我百分之百的心力,陪著大家一起在場上奮鬥成長。
我知道,什麼都要拿來跟從前比,一定是一件不快樂的事,但我早已習慣不快樂了,所以也還好。
看到男排在自己大四畢業前,依舊能回復到當年興盛蓬勃的模樣,
不由得在心中隱隱為曾經的夥伴們感到開心,
你們一路走過來,都會是值得的。
謝謝你們,當年讓我能夠有機會,和你們共同編織愉快的回憶。
那是我大學生涯最快樂的一段時光。
- Oct 07 Tue 2008 23:49
艾羅稀日記no.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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