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不再想養貓了,不想了。
上學期末的時候,還在不斷考慮要不要養隻貓,
甚至有好幾次,都差點一個衝動就決定養下去了。
但最後終於還是覺得算了。
因為我不知道,養了之後自己能不能夠像以往想像中那樣,去好好照顧牠;
我也不知道,養牠,是不是一件如同自己想像中那樣順利的事情。
而且我也會害怕,害怕如果有一天,我必須比我的貓先走一步的時候,
那將會非常非常捨不得的;也害怕我不在的時候,再也沒有人能夠照顧牠,
然後牠就會慢慢變得跟我一樣、跟我一樣、跟我一樣.........
這是我不願意見到的事。
也許,讓那隻貓留給別人飼養,或者是放牠自由自在流浪於野外角落,
都會比交給我養的下場,要來得好上很多、很多吧。
依然很懷念,小時候在巷子裡跟貓咪玩的時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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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以為,暑假頂著一頭狂亂的長髮回家,
應該會被長輩整天唸著要我去好好修剪一番,
結果我發現過了幾天之後,他們似乎都還挺習慣我這個樣子了。
不過,一頭長髮在生活上,也出現了許多很好笑的困擾,
例如最近我吃飯的時候,會一直不小心吃到自己的頭髮,而且吃一頓飯不只一次會吃到;
至於吃湯麵和吃咖哩之類的東西時,就更好笑了。
還有,跟老弟去河濱公園傳接棒球時,我幾乎每一球出手之後,頭髮都會完全蓋住眼睛,
然後每丟一球我就要撥一次頭髮,有幾次都差點被回傳的球K到眼睛。
再來就是當我走在路上,一陣涼風迎面而來,
想要來段「很想和你再去吹吹風,去吹吹風.........」的時候,
我的眼睛瞬間就會看不見景物,只是被一片毛毛的東西蓋住。
真是佩服留長頭髮的女孩子,
長期要忍受這種好氣又好笑,卻又令人難捨的情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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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的公司要結束營運了,家裡的經濟來源頓時陷入一片未知的恐慌。
我說,如果可以的話,大學可以先不要唸,看是要去當兵還是找工作什麼的,
能夠為家裡節省支出與開銷,甚至能夠提供經濟來源那就更好。
其實大學這二年下來,我個人真的是覺得可有可無,有讀沒讀都無所謂。
也許是因為我唸的是中文系吧,自己偏好的領域又是那種不切實際的抽象概念,
沒有什麼物質實用的專業能力,也沒有什麼優勢與條件資格去現實世界掌握些什麼。
如果讓我回到國中三年級,我也許會選擇高職就讀吧,
然後安安份份扮演著對這個社會、家庭有所貢獻的小角色,不求回報。
只因為我體驗過許多所謂心靈精神層次上的空虛與不切實際,
認清了螺絲釘並不是藝術品的事實,也做出了面對現實是種責任感的暫時結論。
能夠無憂無慮的唸書,學生實在是太幸福,也太奢侈。
反正,無論走到哪裡,扮演什麼人,我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;
不如好好奉獻一些具體的事物,讓這個曾經提供我揮霍的中心繼續運作下去。
這樣我離開時才不會有太多遺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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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想想,當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直接的排斥?
其實再多的理由都是藉口,說穿了,我只是自卑,
不想再從別人眼中看見自己又卑微下去的那一面。
儘管它或許還未發生,卻已經勾起了腦海中最沉重的回憶。
永遠都是,除了我自己之外,沒有人是錯的。
然後我永遠也不會對別人說真話。
我不想讓別人鄙視這個連我都鄙視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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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學期末漸漸好多了之後,我現在的生活大部分都是,
不會太難過也不會太快樂,不會太悲傷也不會太開心。
彷彿人就像進入一個完全真空的狀態,再多的情緒感染都只像是外在的點綴穿插,
對於本體的內在絲毫不會造成太多正面或者負面的影響力量。
就只是靜靜在心湖腦海中,緩緩游動著、飄著,等待歸去的那一刻到來。
我微笑,不代表我愉悅;我哽咽,不代表我笑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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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去現場看棒球賽了,
不得不說,身為棒球迷,住在交通方便的台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。
天母與新莊,在我心中總是二片聖地,無論是勝利的喜悅還是輸球的失落,
都曾經在那邊停留好久好久過。
關於棒球賽總是有好多好多說不完的回憶,
最有趣的,就是我高中時教一旁的W學會看棒球的過程,
尤其是這小孩子曾經提出的一堆無敵天真的問題:
「為什麼全壘打他要跑一圈呀,因為他很開心嗎?」
「這球有打到草地上呀,這樣不是安打嗎?」
「ㄟˊ,出局不就是三振的意思嗎?這球被接到了為什麼沒有三振?」
太多讓我曾經笑到快發瘋的問題,如今想起依舊令人莞爾。
有時候我看著電視上的球賽畫面,也都會想起這些有趣的問題。
歲月無聲流過,還好棒球賽始終沒有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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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新認識的學友歌迷S,跑去東區的餐廳吃午餐,
一如往常,餐還沒吃多少話卻講了一堆,二個人完全停不下來,
我覺得只要一提起張學友的音樂,我就會完全發揮長舌的潛力本領,
變身成為另外一個鮮為人知的自己。
不得不承認,我有一種強烈的「非我族類,其心必異」情結,
也就是如果對方(往往是陌生人)無法認同與欣賞張學友的歌,
那麼我就不會跟他有太多的互動交集之類的,大概是這樣。
最後的結果,當然就是我變得越來越孤獨,越來越自閉.........漸漸失去所有人際動力。
S是個很低調的人,對於學友的音樂擁有很多生命記憶裡的情愫,
最讓我感到溫暖的,就是她居然聽得懂我在說什麼耶,真是讓我訝異,
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表達些什麼。
其實,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最需要的,也就只是找個能聊的人聊聊而已。
不用很有深度、不用太認真、不用太專注,就只是輕輕鬆鬆信手拈來,
彼此都能夠明白,彼此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思考就可以簡單來往,
沒有代溝、不用擔心誤會或者對牛彈琴,談話就像呼吸那樣自在。
可是往往,很難。
是張學友的歌開啟了我的世界,
還是我選擇寄生在張學友的音樂之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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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了之後,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好鬼。
雖然我活著的時候,始終是個壞人。
他們會比較喜歡變成好鬼的我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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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成長的過程之中,我學會最多的是什麼?
我覺得人越長大,越會把感覺留在心裡面,不輕易讓別人知道。
小時候想哭可以直接哭出來,長大了之後因為愛面子怕丟臉,所以選擇壓抑;
再長大了些,壓抑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份。
而在那之後,漸漸留下的只有麻木不仁。
難怪正妹都喜歡阿仁。